遇羅錦和讀者冬成的通信
作者: 編輯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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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於︰2016-10-18 Print Friendly and PDF

羅錦,你好!

我想讓你知道 that 我今天在我們的市圖書館看到了你的大作 《一個大童話我在中國的四十年1946-1986》。書陳列在書架上,開放閱覽。我感到格外欣喜。你是著名作家。我們的城市名字是 Umeå.( 英語拼寫為Umea.)
致禮!

冬成

2016.10.15

冬成:

你是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啊。

早先,我用信件方式(比印刷品貴,但不打開包裝),往國內給朋友們郵寄過約130本贈書。當時是“木頭人兒”胡錦濤的時代。他們都收到了。後來丟了三本,才知此路不通了。再後來,用高郵費的“快遞郵件”不檢查,能收到;再再後來,連這也不行了。

在習上臺之前,就越來越嚴了,連國內的作者, 在海外出版的每一版的二十本贈書,作者也收不到了。李銳的女兒(住在美國)要帶進她父親的三十本回憶錄,都被機場扣留。

我所有的書, 都自願不要版稅更無稿費,寧願多要幾十本書, 還自願花錢買一箱書。

其實我也很傻,不善於動腦子。後來我才覺得:何必一本本地郵寄給私人呢? 於是我就將剩餘的書, 去網上找到了很多海外大學的漢學系圖書館的地址,把書一包包地郵寄給德語國家的圖書館了。極少的美國一家和瑞典一家,也包括紐約的法拉盛中國區的“皇后區圖書館”。

很多大學給我郵寄來贈書證明,我都保留著。

如果我不郵寄,根本不知道那些大學(幾乎是全世界所有的大學)只是購買國內老共認可的各類中文書, 因為價格比海外的便宜太多。但如同甘願被洗腦。而特特們,線線們,早已占滿了各個角落和部門了。而我的四本書(由於書籍剩下的種類不平均,有的圖書館是四本,有的三本,有的二本甚至一本)所幸都被他們接受了。我遺憾自己怎麼沒早想明白這樣去做?自己僅僅剩下標明“作者自存”的幾本了。在去世之前,也應該把這幾本都送出去才對。PIPI看不懂中文,要它何用?

前年,還有共識網的編輯去香港旅遊時,在“田園書屋“買了我的書, 若買一二本, 說只給自己看還能帶進國內。

如今,香港能自由出版的正規出版社都沒了(不是正規出版社出版的書,圖書館是不要的),連老闆們都被關進了國內的監獄,哪怕入了外國國籍也照舊逮捕。

每想起這世界的變化,就從心底裡感到悲哀。

實況都告訴你了,你的感想如何呢?

羅錦
2016.10.16

很感謝你了,羅錦!

感謝你 for that 你信任我,給我講了很多故事。我理解 that 你的書被中共當局歧視,被封鎖,that 你的寫作是一個非營利甚或是賠本的事業。這就在我看來,你的寫作事業更顯得難能可貴。我也從你那裡進一步確知,that 中共打壓香港的自由出版業,打壓得很厲害,that 外國的圖書館主要是買中共國內出版的圖書,因而事實上很遺憾地誤導了海外的中國讀者。我很認同你的感受 that 感到很悲哀。

中共黑著呢。黑箱裡究竟有多黑,唯有黑箱內的人最知道。人越深入到中共體制內,便看到越多的黑暗陰森,因而便越可怕。而通常在中共體制內越深入的人,便越是既得利益者,越是患得患失,越怕中共的殘酷鬥爭,於是便越不敢揭露中共內部是何等地黑暗,越不敢反抗。而在體制外的人呢,特別是海外的民運分子,要想在案例的層面上準確揭露中共,揭露中共黑箱裡是何等地利慾薰心、權慾薰心、心殘忍狠毒、陰謀狡詐,那實在是很難的,很難做到準確無誤的。因此,如果中國異議人士揭露中共,揭露時偏離了一些事實,那也是應該得到理解和原諒的。中共高層最知道自己的黑暗事實,但那是他們的最高機密。我們要揭露他的黑暗,但很難知道他們的最高機密。我們揭露得準確,他們會判我們洩密罪、刺探國家情報罪。我們揭露的不很準確,他們會判我們誹謗罪、造謠罪、 煽動罪。中共有槍,中共有槍就有理。

今日中國人的人文教養,總體而言,是很低下的,是很墮落的,而且每況愈下。當然,也有精英者,人文關懷天下,強烈不滿政局。但精英們既是既得利益者,便充滿顧忌。能勇敢抗爭、舍己為天下而鳴不平者,極為稀少了,且被封鎖得很死,一時難以成燎原之勢。中共發誓,穩定壓倒一切,要把一切不穩定因素扼殺在萌芽中。中共有槍,目前基本上能做到。

即使有個別萌芽頑強地破土而出了,也往往會被扼殺在幼苗中,很難長大。比如烏坎村,比如新公民運動,比如國際民間組織NGO,比如港臺書籍秘密進入中國黑市場,比如老兵集體上訪,如此等等,算是破土而出了,但仍然還出不了中共暴政的手心。中共的心狠著呢,要多黑,有多黑;中共暴力強大著呢,要多強大,有多強大;中共的維穩的手段多著呢,層出不窮。暫時是這樣。

毛鄧是中共暴政取之不盡、用之不竭的精神源泉。今日的習近平暴政是高瞻遠矚、放眼世界的,正在接通毛鄧、夢強人、夢強國、夢大東亞、夢全世界。而當今世界領袖和西方領袖們呢,如聯合國者,如美國者,如德國者,則如你所見,基本上是目光短淺,綏靖政策,得過且過。令苦者不堪其苦,憂者不堪其憂。

在中共暴政下,高尚是高尚者的墓誌銘。令兄遇羅克,高歌向刀叢,乃是我們的英雄紀念碑。1979年,他被平凡昭雪了。可是如果他活在今天,那麼他註定會再一次下獄。被割頭的風險也是有的。今天的暴君比他的前任更心狠手毒。當然了,唯有不懈的奮鬥,才能抓住偶發的機遇。胡平說,沒有民主運動就沒有民主轉型。我們網上交流交流,發發中共的牢騷,也算是參與民運了,對民運做貢獻了。

此致敬禮!
冬成

冬成:
你這句話倒是真把我說樂了。真就如此而已。
哥哥如果文革時沒死,如果他一直在國內,往少說還得死一次;往多說得死三次。
羅錦   2016.10.16

(原載北京之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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