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七大常委三方案
◎ 本刊記者

編者按﹕本刊繼元月號報導,追蹤中共十七大籌備消息。得到一些新的資訊,並獲悉一段江澤民在朱鎔基家唱京戲釋兵權的有趣內幕。


本刊元月號發表「十七大人事初步安排」,報導中共高層權力動向後,經媒體轉載,引起不少人關注,也有人問道:中共會這麼早就安排人事嗎?我們當然更關心事態的發展。現在距十七大只有一年半時間(按中共慣例,五年一屆,應於二○○七年秋舉行十七大),以十六大前例看,兩年前就已經在媒體上議論紛紛了。可以相信,中共內部已經啟動十七大「權力分配的機制」。

這個判斷得到證實。最近,從中共內部知情度很高的人士方面獲悉,十七大的籌備工作已經開始,包括人事與政策研究。我們以元月號的報導求證人事安排的進展,獲得如下信息:

最高權力班子的三個方案
中共有關方面對十七大最高領導層的改組已有三個方案在研究中:

第一方案:取消常委制。在政治局內只設總書記與書記處。這方案大致是回到五十年前的七大體制。該體制延續到一九五六年八大建立常委制止(四五年七大之前,也有過設常委,但等同書記處,當時中共勢力小,中央委員才十多名,可以不論)。七大政治局十三人,其書記處五人,即時稱五大領袖之毛澤東、朱德、劉少奇、周恩來、任弼時。但一九五六年八大時,中共已建國,黨員過千萬,中央委員超過一百人,故擴大領導架構,增設中央副主席及常委,書記處則成為工作班子。八大體制除十二大以總書記代主席制外,常委與書記處並設,迄今不變動。

十七大若廢除常委制,可以預見書記 處的地位與權力將增大,而總書記更趨「大權獨攬」。現書記處屬常委曾慶紅領導,其下六人,只有三人是政治局委員或後補委員,是一個掌管黨政軍實權的工作班子(軍委徐才厚在其中)。尚不知悉的是這個方案中的書記處,是現有性質,還是七大時相當於常委的性質?

第二方案:五常委制。由總書記、國家副主席、總理、中紀委書記和政法委書記五大領導人組成。現時這五人是:胡錦濤、曾慶紅、溫家寶、吳官正、羅幹。

第三方案:七常委制。在五常委架構中,加上人大委員長及政協主席。現任者為吳邦國、賈慶林。

曾慶紅權力看漲 李長春落寞寡歡
以上三方案,據悉只是在研議階段,故還不涉及人選。不過,此三方案已顯示若干趨向。
一是權力結構更趨集中和精簡,起碼現行九常委制已被揚棄。十六大時,已有傳聞原定常委仍是七人制,後來權力擺不平,臨時改為九常委制。

二是曾慶紅的權力有增無減,無論何方案,他必在其中,尤其是第一方案,更突出曾慶紅的地位,因為現書記處不可能屆時全都換掉,至少有工作上的連續性。

三是現九人班子有三人可以肯定在十七大最高領導層出局。一是羅幹,○七年已七十二歲,年齡過線。二是黃菊,近患癌症,命在旦夕,傳已不可救藥。三是李長春,因為三套方案都沒有他(現職)的份。在十七大人事方案研議中,李長春最感落寞。雖然,去年他的癌症已經治愈。傳中央對金正日並無好感,故其南方參觀,由李長春陪同。

張德江周永康晉升有望
有關新人的擢升,據消息來源透露,張德江晉升的可能性不小。雖有地方「驅張」之聲,但並未影響高層,參與十七大籌備人士對張的印象竟與民間相反,認為他思想並不保守,作風亦算平易近人,廣東維權案件,中央並不認為有多麼嚴重,張德江比李長春務實。故中央媒體近期對張頗多正面報導。

周永康現任政治局委員、書記處書記、公安部長、武警部隊第一政委,本刊元月號稱他將是十七大的常委的接班人之一。此消息尚待進一步證實。但本刊獲悉一項頗有價值的消息,證明他和胡錦濤的關係非同一般。

江澤民一曲捉放曹盡訴心中情
事緣本刊二○○四年九月號「中南海內幕」(作者:烏蘇里)有一則消息「江澤民應否退下來周永康試探胡錦濤」,報導周永康最近對胡錦濤說,「江澤民同志年紀大了,應該退下來,為甚麼還霸住位子不下?」胡回答得很謹慎,只說江一貫支持他的工作。

這期開放雜誌很快為在上海的江澤民讀到,江看到周永康對胡錦濤的談話,感到震動,對身邊親信說:「我完全可以證實這條消息!」一位被他提拔重用的政治局委員反對他戀棧軍權,並把話捅到海外,江感到不安。隨後打電話給朱鎔基,說我要來你家裡唱兩段戲,朱當然表示歡迎。朱自從○三年人大交棒退隱後,不在其位不謀其政,也不寫回憶錄,常常拾起他的京劇愛好,在家自拉自唱,逍遙度日。江主席是日駕臨,老朱知老江喜歡熱鬧,特地邀請京劇名旦張君秋之子張學津(政協委員、老生名角)前來助興。老江興致勃勃,由老朱拉京胡,唱了一段「捉放曹」,唱詞云:

「聽他言嚇得我心驚膽怕,背轉身自埋怨我自己作差。我先前只望他寬宏量大,卻原來賊是個無義的冤家。馬行在夾道內我難以回馬,這才是花隨水水不能戀花。這時候我只得暫且忍耐在心下。」

朱老闆聽到江澤民唱過這段膾炙人口的動人唱腔,自不會有太多聯想。沒想到,盡歡之後,江留下和朱密談一小時許,他告訴這位老拍檔,他決定在四中全會辭去軍委主席!比預定做到十七大,提前退下來。他向朱透露他最近已給中央寫了辭職信。是否談到親信的倒戈,不得而知。但一曲「捉放曹」已泄露了主席的心境。「捉放曹」是流行極廣的傳統劇目,講三國時縣令陳宮義助曹操而終至失望的故事。這段西皮慢板唱出陳宮驚訝悔恨與無可奈何的複雜心情。余叔岩的唱腔最為叫絕。

可以推測,江澤民早已掌握周永康的言論,只是對這麼內部的事,在海外暴露出來感到意外。當然,江也知道近來其他方面的壓力,尤其是元老們對他不退的不滿。境外最早關於江將辭職的消息是九月七日紐約時報的簡短報導,比本刊報導周永康的談話遲一個星期。可見,周永康在黨內影響之大不可低估。

據悉,有關十七大政策方面的建議涉及廣泛,智囊班子的初稿,即將完成。而人事方面的動態,自然免不了源源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