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殊千里走單騎
◎ 東方朔


美國總統布殊因為發動攻打伊拉克戰爭,被人罵得狗血淋頭,甚至被指為希特勒,那些左派知識份子更視他為白痴、沒有頭腦、沒有文化、不會講話、只有一副牛仔脾氣……罵總統這是西方民主的時髦,似乎總統選出來就是給人罵的,不足為奇。到時候,我們可以不再選你,甚至如尼克遜,半道把你摔下來。可是,這些反對派,沒有想到布殊不僅二千年「僥倖」上台,就在他發動打阿富汗、打伊拉克之後的去年仍然當選連任,且無爭議。再說下征戰令,不僅當年獲得美國參眾兩院絕對高票支持,即使最近在民調下降的背景下,要求自伊拉克立即撤軍的提案,在眾議院也以四○三比三的懸殊比數被否決。對伊拉克戰爭與戰後措施,給予批評自屬正常,但把一切罪過集於布殊一人,攻之辱之,不遺餘力,實在偏頗不公。至少在美國的憲法精神、代議政制和充份的民意表達之下,布殊不是也不可能是一個獨裁者。

美國當世界警察,好不好?見仁見智,但起碼已不是第一次。戰後以來,韓戰、越戰,在亞洲多國駐軍(包括台灣),乃至不久前轟炸南聯盟,干預東帝汶,這些記錄的是非判斷,就要看你的價值觀如何了。台灣過去那些堅決反共的政論家,今天成了反美先鋒,他們忘了自己的雙重標準,忘了美國的壞總統除了布殊還有炸中共駐南斯拉夫使館、主張人權高於主權、今天又是北京座上客的克林頓。說到布殊的個人素質,當然比不上邱吉爾、羅斯福,但我看也壞不到哪裡去,他二○○二在清華大學的演講,學生的反映是「有魅力和親和力」,至少也是頭頭是道,沒有嘩眾取寵。這次訪問北京兩天,也令人印象深刻,公務之外上教堂、做禮拜、還抽出時間去騎越野單車,一口氣七十分鐘踩出二十公里,中方派出六名冠軍級選手尾隨,他們三男三女都對布殊的體能與隨和、「帶孩子氣的興奮」感到「敬佩和稱讚」。布殊今年五十九歲,那正是中國官員陷入「五十九歲現象」的年紀。最後撈一把再退休,哪怕犯法也在所不惜。還要求這位總統做甚麼呢?做中國的聖人嗎?張藝謀邀來日本男星高倉健來中國麗江拍「千里走單騎」,一個虛構的故事。可是布殊訪北京,一場單車飛馳,大有萬水千山我獨行之慨,以他的活力與魄力,把中國那些關在神聖的紫禁城的皇帝、總書記遠遠甩在了後面。

( 2005 年 11 月 28 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