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熙來、高嚴、劉永碧
◎ 姜維平

 

● 文匯報巴結中共高層以求存,為了拉廣告要討好各級貪官甚至騙子。吉林省長高嚴,好色貪婪,竟然當眾挑逗副社長劉永碧。


● 香港文匯報副社長劉永碧(右)和該報東北辨事處前主任姜維平。(作者提供)

  現在香港人經常說《文匯報》消息靈通,因為它是共產黨的海外宣傳陣地,我並不這樣認為,他有時是靈通的,有時適得其反,中共既然對他嚴密操控,就一定要愚弄它,中共高層的內鬥和政策變化決定了它的陰陽臉,它的嘴大,但颳風還是下雨,全在於上面發話,而老總們的浮沉就掌握在中南海手裡,所以出現了「提前巴結薄熙來」的鬧劇。

十年前傳薄熙來出掌香港新華社

  大約在九十年代後期,不論是在國內還是在海外都風傳新華社香港分社的領導要換人,這個即將上任的社長是大連市長薄熙來。最初報社領導問我此事的準確度,我沒有第一手消息不敢亂下結論,但我與大連金石高爾夫俱樂部的老闆任某良來往密切,他曾對我講薄熙來最想當的官職是外交部長。他還告訴我自己在美國洛杉磯已買了房產,還入股了美國某報,而他原為薄熙來支持起家的大連民企老闆之一,據稱他與薄熙來、谷開來的關係也十分密切,兩人有生意上的交易,故我相信薄熙來對新華社香港分社社長的興趣,不會比外交部長大!但中南海的風雲變幻誰能把握呢?我向領導坦率地談了我的想法,並深知他們的焦慮:如能在薄熙來履新之前以示效忠,就是一筆最佳的感情投資!自然等薄熙來當上社長之後,作為部下他們將受益無窮。

  事有玄機,剛好大連代表團要去香港訪問,我們刊登了許多報導,也搞到了大筆招商廣告,報社領導非常滿意,就叫我去香港述職,也獲悉了滑稽可笑的一幕:薄熙來下榻在一家五星級大酒店裡,他的太太谷開來隨行,也成了他最信任的秘書,為他守住通往薄熙來房間的入口,以防他人暗害或打擾。

  那天上午十點之前,以事先約定的時間為準,《文匯報》領導層的所有幹部,來到了薄熙來的住地,其中有社長張雲楓、總編輯劉再明、副社長張清雲、劉永碧、王伯遙等,而劉永碧的先生是新華社香港分社宣傳部副部長劉芳安;張清雲的太太亦是新華社香港分社宣傳部副長周珊珊;張社長是老地下黨員,劉再明原任南方日報總編輯,總之這些命運掌握在共產黨手裡的媒體人士,恭恭敬敬地等候在酒店的大堂裡。雖然此前已電話約定了準確見面時間,但薄熙來的人品決定了他接人待物,迎送往來的行為方式,對高過自身地位的上級卑躬屈膝,對低於自身地位的人則趾高氣揚,他把這些在《文匯報》內部以及香港新聞界聞名遐邇的文人視同草芥,故有意延誤接見他們的時間,以示尊貴。

文匯報高層集體被薄熙來羞辱

  據消息人士透露,薄熙來讓他們等了將近一個小時。即使應秘書之召,他們走上了樓梯,進了薄熙來下榻的豪華套房,依然受到了側房守衛和薄的太太谷開來的百般訊問:你們事先約好了嗎?那聲調,語氣,身體語言和表情動作,都令張社長等人十分尷尬,終身難忘!顯然,這是一個典型的難纏的女人,她既不想放棄財富,又不願捨棄名聲,她把薄熙來的權勢和高位像油一樣榨乾,多年來為自身撈取經濟利益,她把偽善和貪婪緊密地連在一起,達到天衣無縫的程度!而這些自命不凡的媒體人士,在她心目中的位置是多麼渺小與卑微,可想而知。所以,一位參加了會見的領導對我說,你看他太太那個樣吧!實際上這次拜訪是一個縮影和象徵,《文匯報》即使在海外,也和國內媒體一樣,他的社委會領導對上級點頭哈腰,亦步亦趨,戰戰兢兢,而掉過頭來,他們對待部下呢,又是另一幅嘴臉,當然這些報社老總們,還是有一些品質不錯的人,我不敢一概而論。

  我只是強調,張社長等人曲意奉承薄熙來而已。據稱,薄熙來不冷不熱地接見了他們,也知道了這些報人的用意,他故作高深,引經據典,海闊天空地談了大約一個小時,對《文匯報》的重要性一再強調,並對駐東北辦的工作充分肯定,這使我在報社領導的心目中,得分不少,但是,反面消息正在我的腦海裡醞釀,他們都不會料到,幾篇揭露薄熙來以權謀私,貪污受賄醜聞的稿件即將出爐!

  事後,一位參與者對我笑說,早知他當不上新華社香港分社社長,我們也就沒有必要去拜訪他了!要知道,我們也很忙啊!是啊,為了生活,這些黨報的老總也是對他虛情假意,正如薄熙來一樣,這一點正是後集權時代,中國社會人與人之間關係的典型特徵。它預示著一個社會轉型的開始和專制時代的結束。


● 高嚴,1942年生,曾任吉林省長、雲南省委書記、電力工業部副部長,中共中央委員。98年任國家電力公司總經理,包養雲南電視台主播楊珊,2001年9月與情婦潛逃澳洲,至今下落不明。高嚴外逃消息中共當局2010年1月才予證實。(本刊資料)

文匯報貪錢,甘與騙子合作

  關某是瀋陽一個頗有活動能力的年輕人,他時年二十幾歲,以招攬報紙廣告獲得傭金為生。在我認識他之前,他自稱曾在《瀋陽日報》廣告部當過業務員,他主動給報社領導寫信自薦,並承諾給《文匯報》一筆廣告大單,於是,劉永碧和陳桂雄一同來到了瀋陽,我則從大連乘火車趕到省城,也很快讀到了這個人寫的信件。他說,他和聞世震的秘書竇某很有交情,已經在他的幫助下,未經《文匯報》的同意,以《文匯報》的名義,給省委書記發了公函(自然沒有公章),聞世震作了重要批復,歡迎《文匯報》出十個版面宣傳和報導遼寧省的國企改革。關某吹噓道:假如一個版給五萬元廣告費,就是五十萬啊!就是這個誘惑人的畫餅,把劉永碧砸暈了!

  我當時是新任的駐地辦事處主任,對關這種詐騙行為首先是震驚,作為遼寧省委書記,怎麼會在一紙沒有公章的信函上批示?而他的秘書竇某,為何積極配合關某的犯罪行為?我對劉永碧說,聞世震是一個粗心豪放的北方人,他的心靈很純淨,他不會懷疑這信是假的,也急於求得《文匯報》的支持,故出了大笑話!我們必須揭露關某以正視聽。但劉社長的回答令我目瞪口呆,她說雖是假的,但對報社有利,我們來見聞書記,反正也需要這個公函,他批示同意做《遼寧專版》,而外宣經費是下面人操辦的,如你接著搞下去,拿這個批件壓服他的下級,一下子就賺它五十萬元不好嗎?!陳桂雄也說,你太書生氣了,你剛來《文匯報》,你只知道寫新聞不行,還要拉廣告啊!他是假的,但有效益。他幫你拉廣告,難道不是好事嗎?劉永碧見我依然想不通,就不耐煩了!她說,我們來採訪聞書記之前,社委會已經討論過,這信就是真的!你必須服從!

  於是,我們拜訪了聞書記,劉永碧主動提出了系列專版的事,聞書記高興地說,遼寧的國企改革急需香港《文匯報》宣傳,因為我們的改革,困難主要有兩點:錢從哪裡來?人往哪裡去?這兩個方面如果讓海外各界知道了,就會投資建廠,就能幫助我們解決大問題!至於廣告則無任何表示。我作了詳細的採訪記錄,後來發表了人物專訪,這一點劉永碧等報社領導並不太看重,她求之不得的是廣告費,但又不便直說。那時她意味深長地看了我一眼,我正生她的氣呢,就裝聾賣傻。我心想,一個省委書記,怎麼會同意搞有償新聞呢?

  隨後聞書記請我們吃了豐盛的飯菜,但在酒桌上,劉社長只是委婉地再次提到了「遼寧專版」的事,大智若愚的聞世震故意不表態,而事後遼寧省委宣傳部的官員張某庫也不具體落實,劉社長等人很掃興。我說,這種招搖撞騙的人,社會上很多,切不可為一點蠅頭小利而忘大義,要拉廣告可以,應當和專訪新聞分開,並向人家直言花錢的事,否則,就老老實實地寫報導,等報紙講真話多了,買的人多,影響大了,求登廣告的人自然也就來了!何必騙人騙己呢?但是,劉副社長把我的肺腑之言當作書生之見。他們還提議我考慮關某自薦加盟《文匯報》東北辦的事,我沒有表態。等社長走後,我對關某說,你是個王八蛋!你騙術再高,只能騙一回!既使聞書記批了一百萬元,我也不敢要你這樣不誠實的人!自此,他從我的視野中永遠地消失了!

吉林省長高嚴吃喝嫖賭無惡不作

  還有一次,我在瀋陽迎候劉永碧,她先是在北京整頓了《文匯報》駐地辦事處,後要與我一同去長春拜訪省委書記何竹康和省長高嚴,但她不敢坐飛機。我說我不怕死!我坐飛機提前到了長春,並有機會與吉林省委的某幾個官員聚餐,東北人酷愛喝酒,還以酒量大小考察客人的誠意,我繼承了父輩的海量,酒桌上表現不俗,那些整天沉醉於酒色之中的官員,對我解除了戒備。他們告訴我省委書記何竹康為人處事比較老實,而省長高嚴則吃喝嫖賭、貪污受賄、無惡不作並講了許多令人噴飯的小故事。這幾個官員認為東北就這個社會風氣,吃喝玩樂沒問題,但切不可調戲良家婦女,言下之意省長高嚴有調戲婦女的癖好。

  次日坐火車的劉副社長到了,我開玩笑說先來了一天,知道了許多關於高官的內幕,但我沒講高嚴的緋聞,因為劉永碧是我的上級,也是我尊敬的老大姐。我只說吉林官場如戰場,有許多爾虞我詐的故事,她很能理解。她說,在一般的情況下,黨政主要領導之間都有矛盾,我認為中共這種制度設計,就是為了叫他們鬧分裂,這樣互相告狀,互相監督才好。但當我們見到何竹康和高嚴時,意外地感到他們配合得很默契,似乎團結的不錯。

  在此之前,大約在一九九四年底,我曾與《文匯報》主筆何亮亮,攝影記者馮翰文一同採訪過何書記,故這次會面算是再重逢,不過省長高嚴則是初次相識。我記得是在一家豪華餐廳內,劉副總編和他們輕鬆交談,何書記身材瘦小,但思維敏捷,行為拘謹;高嚴中等身材,大腹便便,言行粗俗。色迷迷的大眼睛,注視著劉社長的表情,令人很不舒服。

  飯菜擺滿了圓桌,何竹康介紹了當地出產的一種鹿鞭酒,它呈現古銅色,品質非常好,我知道,吉林產鹿,而鹿鞭是滋補佳品,用這個地方特產款待客人,是表示真誠,他給每人倒了一杯酒,省長高嚴也不例外,他還笑呵呵地說老高是海量,《文匯報》的領導來了,應當多喝幾杯啊!

高嚴挑逗文匯報女社長劉永碧

  這時劉永碧說:你們多喝吧,我不能喝酒!高嚴竟說:何書記啊!這種酒是壯陽的,我老婆也不在長春,我過單身生活,你讓我喝了怎麼辦啊!說完哈哈大笑,我這才仔細端量他那張紅紫的臉和帶血絲的眼睛,他一邊講,一邊用眼角掃視劉社長。顯然昨日人們所議並非空穴來風,他是在暗示和挑逗女記者。

  我們的劉副社長已年過五十,徐娘半老,風韻猶存,但走南闖北,潔身自好,她從來不做向官員投懷送抱,換取錢財的事,她是一個非常保守而矜持的女人。高嚴見她木然冷漠的神情,不料碰上了軟釘子,也不再發起進攻。何竹康以吉林省經濟上的資源優勢為吸引,轉換了話題,為他們解了圍,但高嚴還是不時插話,逗趣,談天說地,東拉西扯,但三句話不離本行,他講的低俗笑話雖然不雅,但把大家都逗笑了,使飯局的氣氛變得很輕鬆。

  後來年初我獲釋後才聽說高嚴在二○○二年七月任國家電力部黨委書記時,夥同情婦楊珊帶了一大筆贓款,瞞過了中南海跑到澳大利亞去了。也有人說他在加拿大多倫多當「寓公」,過著衣食無憂的生活。我認為早在我第一次見到他的時候,我就從他對劉副社長的輕佻態度窺視了他的靈魂。他是一黨執政的制度下,權力不受制約和監督而墮落的一個色鬼,這樣的一尊行屍走肉,為了個人的物質享受和感官刺激,把人民的血汗錢,毫不猶豫地私吞而亡命天涯,一點也不奇怪。而荒唐的是,他有更大的中共官員李鵬作靠山,而肩負輿論監督職能的《文匯報》,對此視而不見,卻和國內媒體一樣集體割喉失聲,連爭強好勝的劉副社長,也對高嚴不敬的言詞忍氣吞聲,難道不令人扼腕歎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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