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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國農民奪回土地運動
◎ 劉 彤 ● 中國四省爆發農民向政府奪回土地運動，有聲有色，不屈不撓。陝西三門峽庫區七萬農民向全國發出公告，收回他們原來的土地所有權，並開始分地運動。
二○○七年歲尾，十二月二十七日，被中國軍方戰略家提出應該「採取無條件、無原則的支持立場」的戰略夥伴巴基斯坦，發生震驚世界的恐怖襲擊，曾兩任總理的人民黨領袖貝．布托在拉瓦爾品第的競選集會結束時，遭刺殺身亡。這個消息令中國已經進行完年終盤點的各大傳媒措手不及，沒有能選入世界「十大」新聞。對於當前講務實外交的中共領導人來說 ，更是一件棘手又恐慌的大事件。保衛工作早已做到極限的中共領導層，又要接受一次血的教訓了。一九六三年十一月二十二日，美國總統肯尼迪在德克薩斯州達拉斯市遇刺。六分鐘之後，全世界知道這個消息。中南海裡酣睡的中共統治者也被驚醒，他們膽戰心驚，召開專門會議，保衛工作全面升級。 習近平夫人實行二級保衛 其實，中共領導集體的成員在中國是最安全、最幸運的人。夫榮妻貴，就連新儲君的太太公眾人物彭麗媛，也實行二級保衛了，除非重大演出，她將淡出一般演出。隨政治強人的消失，黨內殘酷無情的路線鬥爭形式也隨之改變。只要被寡頭利益集團選中，也就成為寡頭集團的一份子，不用參加競選，終身享受的超高待遇不變。曾慶紅剛剛發話：要有更多時間「飽覽祖國大好河山」，保證不會動用他腰包裡的一張鈔票。煽情高手「鐵娘子」吳儀，能「裸」掉所有官銜，但政治局待遇絕不能「裸」去。今年十一，胡錦濤到上海親切看望幹部群眾；溫家寶趕往他惦念的甘肅省民勤縣，訪貧問苦。十七大後江澤民遊武漢歸元寺 ...... 只要出動飛機，每人每次「最低消費」是一個億，相當一部分用於安全保衛。出國訪問的花費則要高達幾億、幾十億不等。胡溫到國內各地視察，處處戒嚴，沿途見到的「群眾」，普遍是公安裝扮。而與江澤民合影的眾美女，每個人都受到嚴格盤問和檢查，身份證都被扣留。中共領導人連同家人的安全，都一起被置於保險箱裡了。 進入二○○八年，最安全的中共頭子們，難道還有愁得睡不著覺的時候嗎？ 陝西七萬農民公告收回土地 十二月十二日，陝西省大荔縣、華陰市、潼關縣七十六個行政村七萬回遷農民公告全國，收回土地所有權。上世紀五十年代為修建三門峽水庫，佔據了八十萬畝耕地，庫區遷出三十萬移民。移民經過長達三十年的血淚抗爭，到八十年代國務院劃撥了三十萬畝土地用於安置回遷的十五萬人。實際只讓回遷了七萬人，移民只分到了十五萬畝土地，還有十五萬畝土地，被渭南市及三縣各級官員瓜分，僅每年出租的土地收入就達四千萬至六千萬元。到現在被侵佔的十五萬畝土地中的近十二萬畝，已經從上報國家的統計表中消失，化為私有了。前渭南市長曹莉莉（女）一次就批給一家公司一萬畝土地。主管副縣長、鄉黨委書記、鄉長，每人佔有幾千畝土地，回遷農民人均耕地還不到兩畝，為了生計被迫以高價向官員租種。幾十年上訪不能解決，農民代表多次被打壓，拘禁、甚至勞教。十二月四日又有兩名代表被拘留。十四日農民去看守所迎接釋放代表，人沒接回，又有人被抓。公告全國之後，七萬回遷農民準備展開分地行動。 黑龍江富錦市農民要奪回土地 十二月十七日，黑龍江省富錦市十個鎮的七十二個村莊，四萬名農民連署發表聲明，指土地權是農民最大的人權，現時是農民奪回土地控制權的時機。十三年前，當時的省長大貪官田鳳山，以和韓商合資辦農場為名，將低價收購農民的五十七萬畝良田謊稱荒沙地，上報國務院立項。國務院批准立項，但是沒有批徵地。因韓商資金不到位，專案流產。五十七萬畝土地沒有還田於農，全部轉到政府背景的「富錦市農業開發公司」，實際上大量土地都流入市政府官員手中，他們以每畝每年六百元的高租金租給農民，飽吸農民血汗。十幾年來，農民走著血淚上訪路，結果上訪代表被抓了放，放了抓，甚麼問題也解決不了。本月初長安鎮東南崗村九百多名村民罷免了不作為的村官，率先收回被侵佔的一萬五千多畝土地，在全體村民中平等分配。各鎮各村，群起響應。十九日，長春嶺村兩千村民一起出動，欲效法南崗村收回被政府官員強霸十幾年的土地。市委副書記、市長郭富山和各大局局長都來了，他們都在該村佔有土地，調集了富錦及周邊的武警支隊和防暴員警及公安局員警四五百人，加上黑社會駕四十輛警車、七輛大轎車及一輛囚車開到村莊，賭住村口阻擋農民下地，村民見警力全副武裝、頭戴鋼盔，也抄起棍棒、農具與之對峙，市長郭富山只得出面調解。 天津武清區農民收地運動 天津市武清區上馬台鎮四村八千多農民十二月持續到上馬台水庫工地，要求收回武清區政府侵佔他們的土地。十五年前，武清區政府和上馬台鄉主要領導召開會議，強迫命令轄區董莊村、王三莊村、上馬台村、西安子村等六村的村長和支部書記同意讓地修水庫。說修水庫是為周圍各村排旱排澇，總共佔了九千多畝土地。水庫建成後，從來沒有為農民排旱排澇，而建成的是大型漁業養殖基地。水庫本來就沒有水源，為養魚經常搶奪農田用水。因為水被搶，莊稼無水，農民年年損失慘重。武清區政府每年則從水庫獲得上千萬的利益。從一九九二年土地被徵用，到二○○三年國家取消農業稅，各村農戶還得每年承擔九千多畝土地的農業稅和公糧任務。區政府去年突將水庫排乾，不養魚了，準備在這塊土地上建商業性的京津唐綠色生態園。農民決定聯合起來抗爭。 十二月，被中共屈死的潘漢年的家鄉，江蘇宜興省莊村二百五十戶農民向全國公告：「省莊村已有一千五百年以上的建村歷史，歷朝歷代農民各戶所屬耕地、竹山權屬清晰， ...... 這些土地曾歸我們的世代祖先所有，現在歸我們和我們將來的世代子孫所有，我們省莊村的全部宅基地歸全村各戶永久所有。」 近幾年，各地頻發的農村強迫徵地和城鎮強迫拆遷的惡劣事件，此前都被看成地方官員與奸商勾結，腐敗貪婪。但自二○○七年十二月始，應該看成是農民地權和城鎮居民房產權的被剝奪。這將推動中國城鄉二元化的改變。毛澤東為搞城市工業化，不但剝奪農民和農業。還實行農業和非農的戶口政策，把農民固定在農村，防止農村人口流入城市。中國農民和農村的貧窮，絕不是從大躍進、人民公社開始的，而是早在農業合作化運動，就已開始發展起來。合作化不僅使得農民失去土地，而且打破了農民幾千年積蓄糧食的傳統。 四省市農民奪取土地的事件影響將會很深遠，就像一九七八年末，安徽省鳳陽縣小崗村十八戶農民冒著坐牢的危險在大包乾協議上按下手印。那十八個手印，帶動了中國農村的改革，推動全國實行了家庭聯產承包制，也是中國全面改革開放的開始。 三峽庫區七萬農民的公告書說的好：「我們擁有了土地所有權，如果再爭取到自主辦教育，自主辦醫療的創業權，壓在農民頭上的新三座『大山』就會被推翻，農民的各項社會保障自己就基本解決了。近幾年，中央給了農村、農民一些小恩小惠，我們認為農民的土地權、創業權才是大恩大惠，也才能從根子上解決農村問題，農民也才能和城裡人平等，才能參加分享現代化的成果。已經搞了二十年的村民自治選舉才會真正像個樣子。」「農民力量調動起來，政府保護土地的包袱就卸下來了。基層政府要靠工業和農業稅收維持經營，再也不能靠吃農民的土地，搞甚麼『土地財政』了。」 東北國有大企業的工人已經得到啟示，一位工人代表說：「現在工廠土地出讓，農民土地被徵收，結果都私有化了，國家所有、集體所有的名義都不見了。狗日的公僕都變成地主資本家了！」更多的工人代表說：「我們不是向政府要飯的，也不是要你們的恩賜，更不是要私分國家財產，我們是要回屬於我們自己的財產！」老國有企業改造，有的原答應給買斷工人十二萬五，實際只給了二萬四，廠領導還用不發工資的辦法激怒工人，一鬧事就開除，將二萬四也省下。有一家國有大企業開除工人高達三千人。工人們說，「應該進行民主清算，按照國家職工的平均工資，和企業利潤落實工人在企業裡的股份。」 二○○七年十二月，中國的工人將走上恢復企業主人翁地位的新征途，那就是爭取自己應得的財產權。
農民口號：要土地，不要奧運 富錦農民代表因為喊出：「要土地，不要奧運！」被當局抓捕。十九日市委副書記、市長郭富山雖然沒有敢對分地農民開槍，但是已經分田到戶的南崗村的土地又被奪回，黑社會日夜看守。官、軍、警、特、黑已經壓制不住富錦農民奪回土地的決心。 陝西一個書記說他以前說過，上訪超過五人的，他將不接待，超過五十人的，政府將全體放假。但是二○○七年，他不得不出台的一項政策：政府在職人員必須回家做上訪老百姓的思想工作，做不好的開除公職。三門峽庫區七萬農民收回土地所有權的公告發出後，陝西省省長袁純清發表一個內部講話：一要把三門峽庫區分地當成最大的事情來關注，二任何單位、任何個人不准就事件性質表態，三責成渭南市委、市政府做好當前庫區群眾的穩定工作。 年底，獨立中文筆會的幾十名作家的新年聚餐會被警方取締。北京著名維權人士、愛滋病關注者胡佳，在被軟禁二百多天之後，以「涉嫌煽動顛覆政府」的罪名被拘留。二○○八年各地政府若以北京警方為榜樣，中國將開不成「人文奧運」， 只能開「血淚奧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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